星屑之隙

【鶴一期】花宵夜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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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PARO?】

【鶴一期】

【鶴丸國永】

【一期一振】

花宵夜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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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穿過大街小巷，越是臨近遊廓便越是喧囂熱鬧

坐在轎子裏，鶴丸國永卻有着說不出的心情

是緊張？興奮？期待？躊躇？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困擾着他，心臟跳動着超離了往日的速度

“少爺，已經到了”

若不是隨從的提醒，鶴丸國永幾乎沒有發現轎子已經停了下來

才走進遊廓的大門，剛在茶屋坐落，東家便急急把他迎進店裏

“那個，鶴丸國永大人啊，您的吩咐我已經聽說了”

才一開口，鶴丸國永就聽到似乎不太中聽的開場白

“可是，先不說那孩子是男的，就算是女孩子，我們也不可以讓沒教養過的人來伺候您這樣的貴客呀”

東家胖胖的臉上似乎相當為難

“我無所謂，我已經說了要你安排的”

“是是是，我們知道。可是，若是他有什麼伺候不周的地方...”

瞧着鶴丸國永的臉色，東家小心翼翼

其實鶴丸國永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強人所難

如今若是收回，他自己、以及五條屋的面子怕都會掛不住的

但另一方面，若此事被傳了出去，恐怕也是受人話柄

畢竟堂堂五條屋繼承人，居然有此癖好，這叫父母家業還如何立足？

可就是被嬌縱着長大，大少爺行事起來也難免任性妄為

“我不會怪罪你們，當然，給各位姐姐做衣服那邊也會給你們打個優惠的價格”

生意場上，鶴丸國永本不會損害己方利益

但鶴丸國永也知道，對付這樣的人，不給些甜頭封不住他們的嘴

這還真是一次冒險的一意孤行，可是他也不想顧慮

因為，鶴丸國永的心裏早就失去了考量的餘裕

大概是鶴丸國永開出的條件太吸引，反正無論如何得益的都是自己

東家便不再拒絕這場穩賺不賠的買賣了

“哎呀，那可真是謝謝您了！那、請您稍候，現在馬上就讓他準備”

看着那個胖胖的背影顛顛顫顫地消失在走廊盡頭，鶴丸國永便隨着女人走上房間

坐在高級客間裏，鶴丸國永有意無意地看着拉門的方向

小桌上已經設好了小菜，就連平日沒有的褥被也已經備好

“一開始就讓我先吃嗎？哼，也不怕壞了規矩”

雖說初次見面不可肌膚相親是這裏不成文的規矩，但行男色之事本就超脫了規限的範圍

“罷了，就讓我期待一下”

鶴丸國永笑着盡了一杯酒

“鶴丸國永大人，讓您久候了，您指名的那位已經來了”

下女銀鈴般的聲線就像鐘鳴，一下敲響了鶴丸國永的全部意識

隔門拉開，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您、您好，我…妾、妾身一期一振見過大人”

大概是惶惶不知所措，青年僵直地站着，直到背後被猛推一下才踩進屋內

鶴丸國永看看站在眼前的一期一振，又看看門後滿臉堆笑的東家，便徑直走到門邊

“等下酒菜都可以撤了，不許聲張，也別讓人打攪我”

說着便把一兩金子放在東家的手上

“是是是，那孩子未經人事，還請您慢慢享用”

東家滿心歡喜地拉上了門，腳步聲漸漸遠去

鶴丸國永轉身看着呆若木雞的一期一振，便保持着距離坐在酒席前

“你先坐下，別站着”

“啊，是、是的”

一期一振聞言坐下，鶴丸國永才真的就着燭火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分明是男子的身體，卻穿着一身華貴的女服

沒能盤起的頭髮，零星地綴着一些髮飾

就連清秀漂亮的臉上，也塗上艷麗的紅妝

因為五官精緻，就算如此打扮也非常好看，可是……

“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拿掉，我不喜歡這樣”

“可這是東家……”

“沒關係，他不會過問的”

鶴丸國永說着，便向一期一振伸出了手

“啊！不、不用勞煩大人”

向後縮了縮身子，一期一振慌亂地把頭上的髮飾都拿了下來，可是雙手卻卡在了腰帶上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猶豫，鶴丸國永指了指衣襟

“那樣重得要死的衣服你穿着無所謂的話，就這樣也無妨”

堂堂七尺之軀又怎麼會習慣那樣的女裝，更別說那沉重的髮飾和厚厚的化妝

當拿掉被硬穿戴上的一切，不知怎的，一期一振也覺得鬆了口氣

看着這樣的一期一振，鶴丸國永的唇邊不禁露出了笑意

“菜都涼了，先吃點東西吧”

鶴丸國永眼神示意着小桌上的酒菜，但一期一振卻搖搖頭

“不，這是給大人您準備的，妾身不能吃”

“真不聽話啊，是想要我餵你嗎？”

故意說着那樣的話，鶴丸國永饒有趣味地看着一期一振

只見那張漂亮的臉果然一下子就紅了

“怎、怎麼可以！我、妾、妾身吃就是了”

一期一振說着，拿起了筷子

“吃吧，那樣的飯菜你平時也吃不到吧，我在這邊喝酒就好”

原來只是一邊看着也是賞心樂事，鶴丸國永這時才發現

撤下了酒菜，一期一振正座着看着眼前的被褥，全身僵硬得發疼

鶴丸國永瞧着那雙欲言又止的眼睛，乾脆開了口

“怎麼了？”

“……妾身有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

“問吧”

得到了允許，一期一振抬起頭

“大人您…是有那種癖好的人嗎？”

來遊女屋卻是行男色之事，這種事也可謂前所未聞，正好鶴丸國永也曾細細考慮過

只是答案卻連他自己也感到疑惑

“不，要說的話，我還是喜歡抱女人酥軟無骨的身體”

聽到答案的一期一振同樣大惑不解，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富家少爺究竟在想什麼

一開始聽得東家要自己換上女裝接客，一期一振十分震驚

迫於生計，在這種煙花之地做着低下的工作，但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出賣自己的身體

他很想馬上逃出這個魔窟，但現實就是無法讓他逃離

但聽說初次見面不需肉體相親，忍耐一下自己或許也能接受吧

而且對方是五條屋的少爺，應該也只是一時任性好奇罷了

他本來是如此說服自己，才硬着頭皮隨東家來到這裏

但就在開門進去的前一刻，東家卻拉着他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長

“等下你給我順着那位大人，用這裏把他給抓牢了，之後有你的好處”

東家悄聲說着，拍了一期一振的屁股，他才知道一切並不如想像

可是，現在到底又是怎樣的狀況？

雖然有過畏懼和害怕，但短暫的相處中，這位五條屋的少爺並沒有越矩之舉

因此，一期一振才忍不住問出那樣的問題

所以這真的只是一時興起嗎？

“那為什麼會……”

不小心將心裏所想衝口而出，一期一振嚇得馬上噤聲

明明什麼都不說，就此結了也好

如今多嘴，若是惹禍上身可怎麼辦

但鶴丸國永似乎沒有察覺他的驚慌，只是緩緩喝了口酒

“是呢，為什麼呢？”

注視着一期一振的眼睛裏，帶着一絲無法解釋的思緒

鶴丸國永分明也有其他更多的衝動，因為他也很想了解

自己當時為何會想起一期一振的臉

明明那樣的事，只要和他做一次就會知道了

然而這些打算，卻都在看見一期一振時煙消雲散了

比起慾望，是更單純的一些感情

當中的意思鶴丸國永還不太清楚，他只得沉吟了半分

“或許，我只是想見見你吧？”